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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难忘——站在起跑线上的哈萨克斯坦电影-凯发官网入口

文/[哈萨克斯坦]古尔纳拉·阿比克耶娃 译/罗姣 来源:2011-07-30 《世界电影》2011年第1期

  从电影产量、在国际电影节上的获奖数量乃至电影产业的总体发展来看,哈萨克斯坦电影在前苏联地区占据着仅次于俄罗斯的地位—虽然和俄罗斯的差距很大。在独立初期,“哈萨克斯坦新浪潮”为树立哈萨克斯坦电影的新形象发挥了极大的积极作用,但是“新浪潮”早已消退,只留下许多出色的电影作品和响当当的名字。那么,今天的哈萨克斯坦电影情况如何,在朝着什么方向前进呢?

  1990年代,哈萨克斯坦电影和前苏联许多国家的民族电影一样,首先是在认清自己独立的新形势,其次是弥补失去的一切,并且——最主要的——重塑民族历史。结果 是,我们以对待前帝国的态度同俄罗斯在某种程度上划清了界限,电影似乎在自我封闭中寻找民族认同。正是在这种浪潮中,最近十到十五年间创作出了哈萨克斯坦最优秀的艺术影片:谢里克·阿普雷莫夫的《阿克苏阿特》( 1998)和《猎人》( 2004 ),达米尔·马纳巴耶夫的《苏尔热克——死亡天使》( 1991 ),阿尔达克·阿米尔库洛夫的《奥特拉尔的覆灭》( 1991 ),达列让·奥米拉巴耶夫的《心电图》( 1995)和《杀手》( 1998 ),阿米尔·卡拉库洛夫的《温和的撞钟人》( 1995)和《日拉玛》( 2000 ),博拉特·沙里普的《扎曼奈》(1998),鲁斯捷姆·阿布德拉舍夫的《复活岛》( 2004 )。以上影片及其他一些影片参加了大量国际电影节,证明了哈萨克斯坦电影具有很高的地位和艺术水平。但是随着新千年的来临,情况很明显,已经到了从这种虽然声名在外、但终究固步自封的艺术电影圈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了。

  此外同样重要的一点是,独立的哈萨克斯坦形象已经树立和稳固。国家从总体上开始重新自我定位:一个有着坚定目标的国家——“进入五十个世界发达国家行列”。打开国门,以新的方式展现自我成为一种渴望。

  雄心勃勃的突破尝试——《游牧人》

  创作影片《游牧人》的构思正是由此而来,这是一部历史巨片,希望通过伟大 的历史向世界讲述哈萨克斯坦是什么样子。构思在哈萨克斯坦总统的关怀下得以实现,影片获得了3700万美元的巨额投资。从一开始影片就没有打算用哈萨克斯坦人担任创作者。为什么?因为在1990年代也曾有过几次借助国内力量拍摄大制作历史片的尝试。阿尔达克·阿米尔库洛夫的《阿拜》、卡诺·卡瑟姆别科夫的《江布尔的青年时代》(1995)、波拉特·卡雷姆别托夫的《塞尔达尔》(2003)等相继拍摄完成,但所有这些影片都没有达到大总结的高度,作者们继续在“自由——不自由”的概念框架内反思。好莱坞的规模以及克制反思——这是影片所需要的。由此才产生了邀请美国人的想法。米洛什·福尔曼获邀成为制片人,经他推荐,伊凡·帕瑟担任导演。项目从1990年代末就开始进入讨论,直到2005年才完成。

  影片大体情节几句话就能说清:哈萨克民族遭到准噶尔入侵,但智者奥拉斯预言,一位英雄将会诞生,把人民从准噶尔的桂桔下解放出来。事实果然如此—小男孩曼苏尔出生了,奥拉斯将他从死亡中解救出来,把他培养成一位真正的战士,他将和其他与他一样的男孩们一起长大,保卫哈萨克领土。

  显然,这样的叙述不符合历史正剧的特点,在历史剧中真实的人物、故事发生 的地点和时间等等都很重要。我们在影片中看到的是纯粹的神话、传奇。

  大部分美国影片却是按照这种原则建构的:如罗宾汉、角斗士、亚历山大的故事。时代和地理的意义只是作为布景,剩下的都按照模式完成:英雄出现,他历经磨难/考验,取得胜利。只不过在我们的影片中环境和人物变成了哈萨克草原和游牧民族。全世界在之前不为人知的哈萨克人身上看到了英雄和胜利者的形象。

  从结构看《游牧人》是十足的好莱坞电影,但诸如“这是美国领土……”这样常见的慷慨陈辞被取而代之。我曾经想过:为什么我们没有?为什么我们总是害怕或者羞于展露激情?为什么我们不简单明了地直言爱国主义和祖国?所有美国电影都袍定这些简单的概念,而我们却不知为何羞羞答答地。

  我们刚刚路上民族独立的道路,不趁现在将自己定位为年轻、强大的国家,更待何时。看待自已的目光可以有千百种。比如,将哈萨克斯坦和我们的历史看成无数悲剧性试验的更迭:集体化、大饥荒、卡拉干达劳改营、塞米巴拉金斯克试验场、咸海生态灾难等等。这也是老、中两代导演的影片讲述的内容。然而,未必只有这种看待祖国的观点和态度才能激励年轻人。我们需要讲述伟大国家、刚毅英雄、智慧哲人和幸福人民的神话。这些正是我们的电影一直缺乏的东西,而在《游牧人》中 我们看到了民族的充分价值感和某种高度自信。

  为了百分之百保证作品质量,影片的联合制片人——拉姆·伯格曼、鲁斯塔姆·伊布拉基姆别科夫、谢尔盖·阿齐莫夫决定聘请强大的国际团队。例如,请来埃米尔·库斯图里卡的御用置景师搭建古突厥斯坦。影片的艺术指导是意大利人弗兰科·富马加利。明星工作人员还包括曾拍摄《哥斯拉》的摄影师威利·施泰格。服装设计师是曾参与《哈利·波特》第二部拍摄的迈克尔·奥康纳。

  为了让全球观众——影片的目标人群——理解和接受《游牧人》,找大家熟悉 的演员出演非常必要。例如,美国动作片演员马克·达卡斯考斯(《狼族盟约》、《卧底骑兵》)在《游牧人》中饰演准噶尔战士沙雷什,贾森·斯科特·李饰演智者奥拉斯。参与演出的还有另外两位好莱坞青年演员库诺·贝克和杰·埃尔南德斯及哈萨克斯坦演员阿亚纳特·叶斯马加姆别托娃、多斯汉·乔尔扎克瑟诺夫、通古什拜·贾曼库洛夫。虽然语言、民族、风格吝不相同,但是演员在片中的配合非常默契。

  如此大规模的影片问世还说明,哈萨克斯坦已经克服后殖民综合症,成为一个真正独立自主的国家。至于影片仍需借助外人之手完成、饰演哈萨克人的是美国 人,这是另一回事。因此也不能说这是一个彻底成功的项目。

  在我看来,《游牧人》达到了几个目的:首先,它确确实实刺激了哈萨克斯坦电影事业发展,让电影人相信,我们也可以拍摄大型电影(更不用说哈萨克斯坦电影制片厂的技术更新,哈萨克电影专业人员在此期间的受教);其次,世界电影界对哈萨克斯坦电影的态度由此发生变化——开始视其为重要的凯发官网入口的合作伙伴;第三,这一点或许是最重要的——国内年轻观众发现,国产电影也能在影院取得成功,在《游牧人》之前,在银幕上实际上见不到国产影片,年轻人的意识中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因此,可以说,《游牧人》在新哈萨克斯坦文化的形成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私人制片厂的首倡

  初期执导《游牧人》的是捷克裔美国导演伊凡·帕瑟,而完成创作的则是俄罗斯人谢尔盖·博德罗夫。外国人难以忍受时断时续的拍摄和投资的漫长间歇,因而不得不邀请“自己人”救场。对于博德罗夫来说,《游牧人》是在拍摄《蒙古王》之前的一次极佳彩排,并且哈萨克斯坦也是他的战略伙伴。众所周知,俄、德、哈三国合拍的《蒙古王》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

  有趣的是,《蒙古王》成了不牵涉哪国人民、哪个民族或者国家利益和情感的某种全球性产品。当扬·斯维拉克的影片《科利亚》获得奥斯卡奖时,整个捷克都为之骄傲。影片《美丽人生》获奖后,意大利人几乎把导演罗伯特·贝尼尼奉若神明。而尼基塔·米哈尔科夫因《烈日灼人》获得奥斯卡,其意义等同于承认俄罗斯电影的复兴。有谁为《蒙古王》获得奥斯卡提名感到兴奋和骄傲呢?我们先说说,这是一部关于成吉思汗的影片,但蒙古人并不十分接受影片对成吉思汗命运的阐述。对于俄罗斯人来说,片中成吉思汗的故事与俄罗斯历史完全不相干,而且片中也没有俄罗斯演员。当然,导演是俄罗斯人,但是影片并不是以俄罗斯的名义提名奥斯卡。剩下的只有哈萨克斯坦——影片以哈萨克斯坦提名。但是我们只是投入了资金,并且有部分次要的摄制组成员。主演是日本人和蒙古人。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事件:贴着“哈萨克斯坦”标签的电影进入了代表荣誉的五部奥斯卡提名影片行列。然而它没有成为我们民族电影的成就。

  影片《图尔潘》 (2008)的情况与之全然不同。这是一部哈萨克斯坦、俄国、德国、瑞典合拍片,以哈萨克的故事为素材,在哈萨克斯坦的草原上拍摄,导演谢尔盖·德沃尔采沃在哈萨克斯坦出生并生活多年。影片同样获得了世界最著名的电影奖项之一——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大奖。参与影片拍摄的国家反应截然相反:俄罗斯传媒骄傲地写道,俄罗斯影片在戛纳取得胜利,哈萨克斯坦的新闻几乎对影片避而不谈。这可以理解,《图尔潘》塑造的哈萨克斯坦形象不符合年轻的独立国家的概念:感染瘟疫的草原,毫无希望的贫穷,枯燥、无望的生活。男主角钟情的名叫图尔潘的姑娘甚至到最后也没有出现在镜头前,这是在说明,这块土地没有前途,这里不可能有幸福—因为妇女形象在哈萨克斯坦电影中正是希望、未来还有祖国的化身。

  私人电影制片厂“欧亚大陆电影”邀请俄罗斯导演谢尔盖·博德罗夫和谢尔盖·德沃尔采沃执导的行动令哈萨克斯坦赢得了国际地位,尤其在电影节圈中,但影片没有得到哈萨克斯坦公众的承认。事实上,它们发扬了我们的艺术家曾经感兴趣的艺术片流派,只是现在博得赞扬的不是哈萨克斯坦创作者,而是俄罗斯的。

  俄罗斯演员受公众喜爱

  《游牧人》和《蒙古王》都在讲述遥远的历史。观众的冷淡态度证实,公众已经厌烦了历史剧,他们需要在电影中看到当代现实。这促使私人电影制片厂的独立电影人将目光转向现代。在探索如何最大限度贴近观众的过程中,电影创作者向自己提出一个疑问:“谁对观众有号召力?”

  遗憾的是,哈萨克斯坦独立二十年来,我们没有形成自己的国产明星体系。我们有优秀的演员,尤其是中、老两代演员,但可惜的是,没有年轻明星。一些年轻的“小明星”本可以成长为有吸引力的演员。然而,没有人认真为他们经营,他们的演艺事业刚刚开始就戛然而止。

  和苏联时代一样,哈萨克斯坦公众喜欢的依然是俄罗斯演员。原因在于,哈萨克斯坦仍然和俄罗斯生活在相同的信息空间:我们看俄罗斯电影、俄罗斯电视频道,读俄罗斯报纸杂志。因此,近两年哈萨克斯坦导演都是邀请最红的俄罗斯演员主演自己的影片:侦破片《背面》中的德米特里·久热夫,政治惊惊片《宽吻海豚的跳跃》中的达里亚·莫罗兹和康斯坦丁·斯特列尔尼科夫——顺便说一下,影片讲述了两位总统——普京和纳扎尔巴耶夫——会面及一场恐怖活动被及时挫败的故事;历史片《给斯大林的礼物》中的叶卡捷琳娜·列德尼科夫;心理惊惊片《迷途者》中的安德烈·麦尔兹利金……名单还可以继续往下列举,但它已足以说明,哈萨克斯坦电影人为争取观众差不多将主要希望都寄托在俄罗斯明星身上。

  国家电影公司的战略

  现在的合拍片开始在制片人层面展开合作。前文已经提到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早期的合拍片——它们都是私人倡议之作,应该说,相当成功。例如,阿拜·卡尔培科夫的影片《空中之吻》(1992),〈更温柔的人》(1996),《车头灯》(1999)是和俄罗斯人合作拍摄的。在新千年古尔沙特·奥马罗娃和谢尔盖·谢尔雅诺夫的"c丁b”制片公司合作完成了自己的项目《斯佐的爱》(2004)和(圣地上的通灵婆婆》(2008)。同《蒙古王》、《图尔潘》及《给斯大林的礼物》一样,合作都建立在个人创作联系层面。而在近几年,私人首倡变成了国家政策。

  2008年,哈萨克电影制片厂新厂长上任。原文化部副部长、剧作家出身的叶尔苗克·阿曼沙耶夫接替了以制片厂项目在电影节获奖为目标的纪录片导演谢尔盖·阿齐莫夫,阿曼沙耶夫决定以制作商业电影为重点。自他上任伊始,哈萨克电影制片厂的策略发生了变化。进军俄罗斯市场成为主要任务之一。但如何达到这个目标呢?

  很明显,必须吸引最成功的制片人、导演加入到工作中来,当然,如果能同那些知名的制片人兼导演——他们曾制作出吸引国际观众的影片——联姻更好。

  季穆尔·贝克玛姆别托夫就是这样一位活跃在后苏联地区的制片人兼导演,顺便说说,他也是哈萨克族。叶尔苗克·阿曼沙耶夫已经成功引起了贝克玛姆别托夫对暂定名为《黄金战士》这一合作项目的兴趣。影片将古哈萨克神话和一个当代哈萨克人的生活交织在一起。类型是冒险片。故事情节是这样的:在一处石油钻塔旁,人们正期待着即将喷出的石油。但和石油同时从地下喷出的还有一团和人一样大小的东西。这个怪物扑向正在钻塔旁焦急等待的石油公司老板。就这样,恶魔控制了主人公。恶魔必须从古黄金战士的盔甲上搜集三样遗失的挂饰,目的是为了毁灭人类世界。

  季穆尔·贝克玛姆别托夫在采访中说,希望影片“不是因宣传规模、而是因观众人数著名……遗憾的是,在这里拍摄的影片没有观众。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让成百上千万的观众去买票看电影,然后再买dvd重看一遍”。

  另一部哈、俄的合拍片((真正的上校》,剧本由哈萨克斯坦作者加齐兹·纳瑟罗夫和季达尔·阿曼泰创作,导演则是叶戈尔·冈察洛夫斯基。影片主要讲述了阿富汗战争中的事件。显然,选择冈察洛夫斯基并非偶然—他是俄罗斯最成功的商业片导演之一。

  哈萨克电影制片厂的第三个重要项目是亚历山大·切尔尼亚耶夫和叶尔让·鲁斯杰姆别科夫的《爱的嘲弄》,列纳特·达夫列特亚罗夫担任制片人。

  达夫列特亚罗夫认为,与俄罗斯合拍电影这一战略步骤是完全正确的。“总有一个后苏联时代的民族电影应该进入更广阔的层面。”他说,“创作这部影片的根本原因之一是我们有共同的文化空间。我们身上有非常难得的共性,它将我们联合 起来。既然在我们的头脑中存在这种共同性,就应当善加利用。因此我们要拍摄满足我们两国文化需求的影片,同时也能赚钱”。

  有趣的是,在《爱的嘲弄》和哈萨克导演阿米尔·卡拉库洛夫准备拍摄的影片《不现实的爱.kz》中,情节都是建立在哈萨克姑娘和俄罗斯小伙的爱情故事之上。浪漫情侣就像是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文化互相接近的象征,是两国重新建立起亲密和相互理解的关系的象征。而且,这不是从上层强加的“爱情”,不是施加意识形态压力的结果;今天的合作是由市场和观众的自由选择决定的。

  初步结论

  今天,正是哈萨克斯坦扮演了电影交流首倡者的角色,因为我们需要俄罗斯广阔的票房潜力,而发展伙伴关系是惟一的途径。乐于邀请俄罗斯电影人的哈萨克国家电影制片厂和私人公司的策略正是由此而来。

  第二个因素:互相接近的方针也是由观众决定的。事实上这是在“用脚投票”:观众愿意看有俄罗斯演员、导演和制片人参与的影片,从更广的角度说,他们希望和俄罗斯生活在同样的文化空间内。

  哈萨克斯坦已经一步一步走过、并且正在走过民族自决的阶段。最初是来自俄罗斯帝国的殖民统治。然后是七十年的苏联历史。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反抗苏联体制,所有过程都反映在哈萨克电影中。现在,我们正站在历史文化新阶段的门槛上。要知道,整个哈萨克斯坦文化、包括电影在内,有着不同的前景和可能的运行轨迹:面向欧洲、亚洲、中亚。但矢量在面向俄罗斯这一方向。严格说来,问题并不仅仅在于俄罗斯市场,而是在于,哈萨克斯坦通过民族自决选择了拥有相近心理、相近的并且容易理解的文化氛围的国家长期合作。在这里对待俄罗斯不再是对待“老大哥”的关系,而是尝试在平等的基础上进行对话。同样的,俄罗斯也明白到,它不可能有新邻居,而老邻居才是最可靠的,因而对伙伴关系和合作的观点也在发生变 化,尤其在文化领域。有一天,格鲁吉亚喜剧片或者乌兹别克剧情片会再度回到俄罗斯的银幕上。目前这还受到政治形势的影响。但总有人要做先行者。哈萨克斯坦在发展电影产业合作方面的首创证明:二十年是一个足够长的时间,让我们在暂时的冷淡后进入到新阶段——在认清自己的独立和自立后彼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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